我爱这完全的可能
“思想起”这个词用在这样的早上是最贴切不过了。一缕缕的思维绞缠着,彼此关联和激发,然后喷溅而出,人也就此如鲤鱼打挺般一跃而起。这种情况几乎无法预测,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今天的关键词其实就是“可能”,无限的可能。
我们经常听见这样一些让人心跳的词汇:逆反,反叛,叛逆,不入流,另类,标新立异,不合时宜,不上道,不识时务……还可以找出很多。
这些词汇当然都对应着形形色色的人,事,物。接下来是我们的态度:臧否他们。欣赏者,艳羡之,以至于恨不能据为己有;反感者,敌视之,大有灭之而后快的冲动。
尽管我知道群己的思想感情看起来像杂草丛生,但史上无数轮回的“集体无意识”,机械自觉的“从一”心态,“墙倒众人推”、“痛打落水狗”的“隐恶”快感——这个论证方程已演练无数次,在此不赘述——我们已经明白这样的一个事实:社会体系一直趋于单向度,是单声道,是单行线,禁止争鸣,不可逆行。
在自然眼里,一分为二(非此即彼)的辩证法甚至都是不够的。精彩纷呈才是自然态的本质。
但社会不是这样的。多选答案不存在;并行不悖是行不通的;兼容并蓄不是美德,而可能是无原则的表现;“反对你但捍卫你表达的权利”被视为罕见的圣行;在你出生之前,可能已经被规定了“你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勤恳,朴实,作风正派,兢兢业业,又红又专,这些更多属于道德范畴的评语,经年不改地伴随我们,成为大多数中国青少年的成长标签。有更甚者——白专几同于反动,只红不专倒是情有可原。
很多年前,有一部争鸣作品,叫做《第二种忠诚》,讨论的其实就是人生路线——有无别的可能,有无被允许的或然性。
曾几何时,“争鸣”是个让人又爱又怕的词儿。说到底,也与可能性跟或然性相关,不一样所以才“争鸣”。跟现在“找骂”类似,被骂得越凶就可能越走红,据说还有专门花钱找托儿咒骂自己以求速“火”的贱人。关注度高于一切,以前的争鸣也是如此,基本上被“争鸣”过的作品才会在文坛上留下痕迹。这就是所谓的注意力经济。不过那时候还有可能被意识形态打入冷宫的危险。现在不会了,只要想得到,没有做不到。一切钱搞定。
前不久去广东,去来之间一直有一口气萦绕着,贯通着。终于,在我人生展开新阶段之后,独自一人重返这个曾经生存了9年的“放逐地”,才知道人真的就是在活一口气。尽管有理论说,人是一段一段活的,但我敢肯定的是,无论你有多少阶段,此时辉煌,彼时落魄,你最大的成功是如何能够活得一脉贯通,就像武学之人,最想“打通任督二脉”。因此说,这最大的成功也堪称人生最好的“武功”。
回首当年,我从贵阳决绝辞去日报公职,选中广州,也是被广州接纳。现在看来,当时的广东事实上是为我的生命提供了另一种走路、活人、做事的可能性。在当时的我眼中,这是偶然的因缘,是法外开恩,是绝处逢生,是老天爷开眼。没有想,这本属于生命、生存、生活的自然丰富性,应该是天然被允许的。我们不能因为过不了独木桥,就将人掀翻到深渊里去。
想到教育。可恨的教育单一性,简直就是一种残忍。郑渊洁将孩子带回家去自己教,在主流看来就是一种叛逆,是“极端”行为,但我愿意理解的是,郑应该在谋求一种可能:于现实教育体制之外,是否能有另一条路通到罗马去——除去做人需要树立的道德伦理素质养成,也包括人在社会的谋生、立足、执业等发展机会。
想到一张报纸。一直以来,我们经过艰苦的奠基、培育形成了自有的风格。这曾经是很了不起的事,卓越的事,所以我们能够走到今天。但现在我们也许需要反思:风格是不是开始捆绑我们,扼杀我们了。或许已经有迹象表明,我们的老本快被吃得差不多了(我宁愿做危言耸听)。这种时候容易出现的本能反应是:抱残守缺或者怀疑一切。接下来有趣的是,在信念坍塌的前夕,我们最有可能“回光返照”一般,迎来对旧有体系极端偏执的死守(遗老遗少说的就是这个),貌似被全歼或者举白旗之前的拼死一搏,负隅顽抗。
其实症结在于我们起先对体系的机制设计,以及一直以来的观念维护——风格也是一个系统,它应该是开放的而非封闭的,是宽容的而非排他的。它不是一潭至清无鱼的死水,而应该时刻通风、向阳,让微生物繁衍。它从不遵循反动的种优化论,最终导致近亲繁殖而萎缩、绝灭。
我们提倡对同一主题(主体)赋予不同表达的天然权利,只不过经过探索我们会做出优选,针对不同的事件或现象,会有某种更适宜表达的方式或手法。说白了就是,在我们擅长的经典抑或“八股”格式之外,是否存在另外的表述,是否可能变换一种写法,给阅读者、某种意义上更是给自己:一些新鲜感,一点新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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