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文 北京时间2024年10月13日晚，美国SpaceX（太空探索技术公司）在得克萨斯州博卡奇卡实施了星舰超重型火箭的第五次试飞，这与特斯拉此前的无人驾驶发布会之间仅仅差了2天。

尽管马斯克把这二者都称为“历史性时刻”，但效果天差地别。

“筷子夹火箭”的惊人场景在全球互联网上引发了一阵阵的欢呼，马斯克再次成为人类之光。而特斯拉的无人驾驶发布会却乏善可陈，很快资本市场就以暴跌给与回应。在发布会后的11日，特斯拉股价下跌8.8%，导致特斯拉市值蒸发约670亿美元，这一数字甚至超过了通用汽车或福特汽车的市值。

按道理，特斯拉作为马斯克身上最醒目的标签，其在无人驾驶上的新进展理应收获更多的关注。特别是在今年这样一个被业界普遍认为是无人驾驶元年的关键时刻，特斯拉的一举一动无疑直接关系着整个智能网联车市场的变化。更何况，这场发布会已经一再推迟，市场的焦急已经濒临临界点。但从结果来看，无论是马斯克不到20分钟、乏善可陈的演讲还是模糊的商业化落地路线图，都指向同一个问题——特斯拉在无人驾驶上还没有准备好。

从马斯克近期在社交平台的表态也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面对无人驾驶的内卷，马斯克本人似乎也已经并不感冒了。从逻辑上也可以理解，因为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充满争议和挑战的领域——在市场中，特斯拉技术上遭遇了waymo（谷歌旗下的自动驾驶公司）的围堵，应用端又面临着百度的追赶；而在市场之外，几个月前中国的无人驾驶萝卜快跑遭遇的巨大社会挑战余波犹在。

相比之下，星舰虽然屡屡失败，但每一次都是绝佳的全球科技前沿广告，它让马斯克成为人类创新当之无愧的代表。而且，相比人类世界无意义的内耗，外太空则充满了史诗般的一往无前，那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广袤蓝海。在宇宙级的梦想面前，就连最前沿的人工智能似乎都充满沉重的气息——当机器人站在特斯拉自动驾驶发布会的酒台后为人类端茶倒酒时，今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AI教父”杰弗里·辛顿对人工智能可能正在威胁人类的警告随着他的获奖再一次传遍全球。

历史地看，关于技术的伦理争议，几乎伴随着所有新生技术创新扩散的全过程。这也是熊彼特会选择把创新称为“创造性破坏”的原因。创新往往伴随着对原有秩序和利益分配结构的打破。新技术出现后，总有一拨人要承受转型的阵痛。而向外太空的求索，则不会面临这样的挑战，因为每一次的尝试都意味着完全的增量。在这种情况下，换谁身处马斯克的位置，估计都会更加关注星舰的表现。

就像马斯克这几天在社交平台上所写的那样：“在这个总是充满了困难和挑战的世界里，重要的是，有一些事情能够激励你，让你觉得成为人类的一部分是很棒的事情。”

可是，回到商业的视角来看，马斯克固然可以通过星舰的表现来收获声名上的回报，但失去新故事的特斯拉可能未必能够继续获得资本市场的青睐。他依然还是需要回到地球面对困难和挑战，这个问题虽然残酷，但很现实。

虽然有消息称SpaceX从2023年一季度起就已经开始盈利，但在巨大的技术研发压力面前，未来的投入只会上升而不会下降。此外，尽管特斯拉和SpaceX之间是两个完全独立的经营主体，但谁也无法否认，他们始终还是围绕着马斯克运转，此前在困难时，马斯克也曾经在社交平台上表示过，必要时会质押特斯拉的股票来支持SpaceX的发展。

因此，特斯拉的市场表现，无论对于马斯克还是他的外太空梦想来说，依然很重要。创新本身就是一个不断探索的进程，一项突破性技术的商业化落地之前，必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和意外，我们或许也应当对发生在我们身边、可能产生社会冲击的“创造性破坏”，保留相当的容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