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文 俞敏洪在物美董事长张文中直播间的发言，将他和东方甄选送上了热搜。被舆论加粗放大的言辞是，“东方甄选现在做得乱七八糟，我没有任何和你提建议的本领”。

这种自爆式的发言，自然快速收到了各种各样的解读，但俞敏洪所指的到底是什么？是对现在东方甄选直播间的“嚎叫”形态表达不满，还是对整个东方甄选公司经营混乱的批评，抑或是在暗示外界的舆论压力，甚至只是随口回应张文中的谦辞？似乎没有来自事实层面的验证。

有心人搜罗了不少现象去解读俞敏洪的言论。比如，有人拿东方甄选和与辉同行两个直播间分家后的数据比较，通过粉丝量和销售额的此消彼长，试图说明俞敏洪的直播业务出了问题，导致东方甄选公司股价下跌。

事实上，这两个直播间都在东方甄选公司（上市主体）旗下。东方甄选公司总的销售额在董宇辉分家后还是增加的（分家前半年，东方甄选月均GMV为9.5亿元；分家后，2024年1—4月，东方甄选和与辉同行两个直播间在抖音平台的月均GMV为9.95亿元）。也就是说，这类讨论混淆了概念，也混淆了观点、现象和事实。

从近几个月的销售数据看，东方甄选直播间确实出现了增长乏力甚至下降趋势，但这是否直接导致了东方甄选公司股价半年的大缩水？从上一条看，似乎并不成立。当然，我们不能排除市场对东方甄选直播间、与辉同行直播间和上市公司的关系也不清楚，从而做出了非理性反应的可能。

俞敏洪的发言引发了这两天东方甄选股价下跌，很多人将矛头瞄准俞敏洪。一种颇有市场的说法是，管理层不应公开批评自己的公司，导致股价下跌影响了股东价值。

一家公众公司的企业家公开表达对公司的看法，尤其是做自我批评，到底符不符合上市公司的信披要求和治理精神，我不是公司治理研究专家，不敢乱讲。但如果我是股东的话，还挺喜欢大股东和管理层这样发言，真实而未经修饰的表达，显然更有助于公众了解企业的真相。

可以肯定的是，俞敏洪这次的随性表达，不同于当下司空见惯的企业高管的完美叙事——滴水不漏又毫无营养。关注俞敏洪比较长时间的人应该了解，这还真像他的表达风格，因为说话得罪人的事情，在他漫长的企业经营生涯中挺多的。反过来说，对一个浸淫商海几十年、靠说话吃饭的企业家，如果要想圆融，似乎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像俞敏洪这样讲话直率的企业家，过去并不少见，尺度和口才比之更甚的大有人在。只不过多年的洗淘之后，很多人离开或隐去，而俞敏洪似乎保持了原来的样貌，这样一凸显，难怪“过去一年就受到了比100辈子还多”的舆论攻击，也难怪他发牢骚自己“到退休年龄了”。

如果结果如不少人期望的那样，俞敏洪因此倦了、退了，那么今天被围攻和戏谑的那种“性情、未经过度PS的言论”——它们可能并没有什么错——或许就将成为未来行将灭绝的、只留下追忆的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