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涂彦平

编辑 / 温 莎

设计 / 师 超

来源 / Reuters，by Abhirup Roy, Norihik Shirouzu and Mike Spector；WIRED，by Aarian Marshall

“特斯拉Robotaxi将于8月8日揭晓。”4月6日，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在X平台上宣布。

此前，路透社（Reuters）报道称，特斯拉已经取消了其计划中的低成本汽车，转而将继续在同一平台上开发自动驾驶Robotaxi。

马斯克迅速作出反应，在X平台上发帖否认了相关报道的真实性，并指责路透社撒谎。不过，他没有指出具体的不准确之处。

随后，他就公布了上述特斯拉Robotaxi即将推出的消息。这似乎又证实了路透社的部分报道。

路透社评价道：“如果特斯拉将其小型汽车平台的工作中心转移到Robotaxi上，那将是一个冒险的赌注。因为成功推出自动驾驶汽车还遥遥无期，而且这项技术还面临着工程和监管方面的障碍。”

《连线》杂志（WIRED）则表示：“如果特斯拉不再强调生产更小、更便宜的汽车来充实其低端产品线，那将是战略的逆转。”

一个冒险的赌注

分析师表示，由于所涉及技术的复杂性，对Robotaxi的更多重视给全球最大的电动汽车制造商带来了更大的风险。

特斯拉的马斯克选择开发带有雷达和摄像头的自动驾驶汽车，并且没有激光雷达，这是一种使用脉冲激光的遥感技术，就像雷达使用无线电波一样，库夫曼认为这“就像把手绑在背后一样”。

他补充说，任何开发自动驾驶汽车的公司都需要用一两年的完美表现来证明这一点，而目前该行业还远未达到这一水平。

行业官员表示，激光雷达具有在任何照明条件下工作的能力和比照相机更大的探测范围等优势，但照相机的视觉识别能力更强。

一些特斯拉投资者和分析师表示，对特斯拉的Robotaxi业务进行估值要比对低成本汽车进行估值困难得多。

“特斯拉在八年前就承诺他们所有的汽车都将实现完全自动驾驶，尽管在此期间他们多次改变了方法，但许多人认为他们距离实现完全自动驾驶仍有数年之遥。”谷歌旗下的自动驾驶技术公司Waymo的前CEO约翰·克拉夫西克（John Krafcik）说。

特斯拉的Robotaxi野心正值诉讼和政府调查的空前审查之际，这些诉讼和调查削弱了该汽车制造商对其Autopilot和FSD驾驶辅助系统能力的积极宣传。这些系统旨在辅助转向、制动和变道，不被视为自动驾驶。

在美国安全监管机构的压力下，尽管特斯拉对政府的安全担忧提出了质疑，它还是同意了在12月召回超过200万辆配备Autopilot的汽车，并向系统推送远程软件更新，增加更多驾驶员警报。

召回之前，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ational Highway Traffic Safety Administration）对涉及该技术的车祸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表明，人们担心没有足够的保障措施来打击注意力不集中的司机。

因为声称其汽车可以自动驾驶，特斯拉还面临着美国司法部的刑事调查。

特斯拉明确警告驾驶员，他们必须将手放在方向盘上，保持对车辆的控制，Autopilot并不能使汽车自动驾驶。

南卡罗来纳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教授布赖恩特-沃克-史密斯（Bryant Walker Smith）精通自动驾驶汽车法规。他认为，特斯拉汽车目前无法支持真正的Robotaxi。

他说，在特斯拉驾驶辅助系统面临额外审查之前，“特斯拉及其CEO就自动驾驶的能力和近期时间表作出了多年未兑现的承诺，并发表了非常有问题的声明”。

行业官员说，除此之外，特斯拉还必须遵守联邦和地方对出租车车队和自动驾驶汽车测试的规定。无人驾驶汽车的责任问题也尚未解决。

根据各州法规的不同，开发Robotaxi可能涉及寻求部署和测试许可，这些许可可以在以后撤回。去年10月，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California Department of Motor Vehicles）暂停了通用汽车Cruise部门的许可证，原因是该公司的一辆自动驾驶出租车撞上并拖拽了一名行人。

美国安全官员在2022年更新了某些法规，为完全自动驾驶汽车的部署和测试提供了一条道路，使其无需传统的手动控制，比如方向盘和踏板。官员们强调，这类车辆仍必须提供与人类驾驶车辆同等水平的乘员保护。

但行业官员表示，如果特斯拉能够取得成功，那么该行业将向更多的消费者敞开大门，而不仅仅是那些目前买得起价格较高的特斯拉的消费者。

持有特斯拉股票的Laffer Tengler Investments的分析师杰米·迈耶斯（Jamie Meyers）对这家汽车制造商的创新印象深刻，并且仍然相信这一点。

“从工程设计的角度来看，特斯拉或多或少都在那里……这是一种自然的毗邻关系。”他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鉴于特斯拉的高端品牌联想，我们认为人们会更愿意参与其中。”

一个重要逆转

自动驾驶汽车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最近的一个例子是，OpenAI投资的自动驾驶公司Ghost Autonomy刚刚关闭了全球业务，理由是盈利路径不确定。

“其他人都发现，他们认为是一个为期两三年的项目，结果却是一个为期10年或20年的项目。”卡内基梅隆大学（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从事自动驾驶汽车安全研究的教授菲利普·库普曼（Philip Koopman）说，“特斯拉也发现了这一点。”

2016年，马斯克发布了一份“总体规划（master plan）”，其中他勾勒了一个（仍然）未来派的场景，即特斯拉车主可以与他人共享他们的自动驾驶汽车。

他写道：“当真正的自动驾驶汽车获得监管机构批准时，客户只需在特斯拉手机应用上点击一个按钮，就能将汽车加入特斯拉共享车队，让它在你工作或度假时为你创造收入。”

2019年，马斯克告诉满屋子的投资者，到第二年，汽车制造商将“有超过100 万辆配备全自动驾驶硬件的特斯拉汽车上路”。但这并没有发生。

与此同时，特斯拉名为“完全自动驾驶”（Full Self-Driving）的驾驶辅助技术在技术上只是五级自动驾驶中的L2，这意味着汽车只能在驾驶员的监督下进行自动驾驶。特斯拉最新的自动驾驶软件更新是第一次没有被汽车制造商标记为“测试版”。

虽然坚称其驾驶辅助功能比人类驾驶员更安全，但特斯拉的驾驶辅助技术还是受到了美国交通安全监督机构——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的严厉批评。尽管不同意监管机构的分析，特斯拉还是通过OTA更新向客户推送了修复程序。

更重要的是，其他自动驾驶汽车开发商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也面临着严重的成长阵痛。这项曾被誉为“指日可待”的技术被证明比计划中的更难，成本也更高。

如今，在大多数主要汽车和科技制造商承诺开发自动驾驶软件多年之后，只剩下少数几家主要公司。

在投入数十亿美元进行专门研发并行驶了700多万英里之后，谷歌分拆出来的Waymo只在两个城市——凤凰城和旧金山——提供付费出租车服务，不过它计划很快在德克萨斯州奥斯汀、洛杉矶和旧金山湾区推出。

另一个Robotaxi的竞争对手——通用汽车公司的 Cruise，在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撞伤一名行人，导致与加州监管机构发生冲突后，暂停了整个服务。

如果特斯拉想在其汽车销售的所有地方推出Robotaxi服务，那么它的计划将比这些竞争对手更加雄心勃勃，因为后者多年来一直在研究自动驾驶问题。

如果特斯拉不再强调生产更小、更便宜的汽车来充实其低端产品线，那将是战略的逆转。

马斯克曾经认为，“经济型”汽车是特斯拉取得长期成功的关键，也是特斯拉拯救世界免受内燃机造成的气候变化影响的计划。

马斯克的“总体规划”是生产豪华电动汽车，并用豪华电动汽车带来的利润继续投资，以生产更多经济型汽车。

作家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在2023年出版的《埃隆·马斯克传》中称，特斯拉工程师最终说服马斯克制造2.5万美元的汽车，以实现积极的增长目标。

马斯克曾表示，下一代新车型将是低成本的，将有助于更新特斯拉的产品线，并可能吸引新一批客户。据称该款汽车的代号为“Redwood”，通常被分析师称为Model 2。

当该公司在1月份的财报电话会议上预告将推出下一代车型并承诺2025 年下半年在美国得克萨斯州超级工厂投产时，观察家们认为这款经济实惠的电动汽车终于要问世了。

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无论是传统汽车制造商还是新兴造车公司，都已开始推出价格较低的电动汽车。

分析人士认为，消费者希望特斯拉推出新车，而特斯拉已经近五年没有发布新车型了。

但特斯拉Robotaxi的消息可能预示着一个逆转即将发生——特斯拉已决定在下一款汽车上采用超雄心勃勃的方式，而不是顺其自然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