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昌/文 6月12日，蔚来宣布全系车型降价3万元。消息一出，惊诧业界。毕竟，自今年国内车市掀起剧烈的“价格战”以来，蔚来是坚定承诺不会降价的那一家企业。蔚来多番表示，其长期考虑的是为用户创造更高品质的价值。现在，蔚来食言了？

蔚来此次宣布，全系车型降低3万元，不论是采用整车购买方案，还是采用BaaS电池包租赁方案，购车门槛统一拉低了3万元。与此同时，蔚来调整了新车首任车主的用车权益，包括整车6年或15万公里质保，其中三电系统可享10年不限里程质保；6年免费车联网；终身免费道路救援。6月12日以后免费换电将不再作为基础用车权益，用户可选择单次付费进行换电，蔚来此后将推出灵活的加电补能套餐。

蔚来针对免费换电权益的调整，是此次降价行动中最关键的一个措施。实际上，在补能权益方面，蔚来已经做过几次调整，先是从2018年一律收费，到2019无限次免费换电，到2020年一月免费4/6次（其中4次赠送家用充电桩），再到2023年4月一律减少为4次。蔚来对此也做过解释，即前期免费是为了培育用户习惯，而当用户习惯培养起来以后，进行权益调整就提上了日程。整体而言，近几年蔚来给用户的换电权益，持续退坡，直到变为收费。

聚焦到蔚来此次的降价行动中，其新车权益变动与降价互为前提条件，蔚来实际上达成了新车销售与免费换电权益的解绑。可以简单理解为，不降价之前，用户购买蔚来新车是享有终身免费换电权益的，但这些权益其实被包含在了车价当中。如今，蔚来将换电权益从车价中剥离出来，另做安排。

值得指出的是，这是蔚来品牌独特的一个操作，不同于特斯拉等其他车企直接下调销售价格的做法。

对绝大多数购车者来说，蔚来此次降价和权益调整，能带来直接的好处。实际上有不少用户并不想要免费换电，或者要那么多次的换电，他们更想要能摸得着的实惠。现在，蔚来提供了一个选择：将每月4次的终身免费换电权益置换3万现金优惠，把选择权交给用户。

简单算一笔账，一位车主开搭载75度电池的蔚来车一年，每次换电后跑400公里，一个月换电费用大约400元，而减少3万元基本折合6年的换电费用，是相当划算的。对于有条件安装家用充电桩的用户，则可以靠低廉的电价（民用谷电约0.5元/度）覆盖几乎所有充电需求，这3万元更是直接省下来的现金。

如此降价方式，对蔚来企业而言，也利大于弊。蔚来当前企业仍处于亏损的状态，如果不追究降价的实质去简单做推导的话，势必得出这样的结论：降价会压低盈利空间，削弱毛利率，加剧亏损。但事实或许并不如此，原因就在于蔚来并非赤裸裸地砍掉了利润空间。

首先，从财务上讲，蔚来对于此前隐藏在车价中的权益价格，这部分金额不能当即确认为收入，必须通过若干年来摊销。换言之，蔚来不能直接将这3万元直接归入营收和毛利，不收这3万元也不直接影响其收入和毛利。

再者，现在蔚来用户每月有4次免费换电权益。而从8月1日之后，蔚来将对新用户的换电进行收费，单次平均费用约为80-100元，这将会增加蔚来在换电方面的收入。这一部分收入是可以计入财报的。

蔚来创始人、董事长、CEO李斌曾表示：“随着今年二、三季度价格更高的产品开启交付，单车平均成交价格和毛利率也会随之恢复，蔚来有信心在今年三季度实现两位数毛利率，并在四季度超过15%；同时，受益于技术自研及创新供应链带来的成本优势，第二代技术平台车型的毛利率目标仍维持在20%。”

在当前的汽车市场中，蔚来的高端品牌形象已树立起来，此次降价不大会对其品牌有直接的伤害。反而，因购车门槛降低，蔚来或将吸引到更多的潜客，并对那些定位更低一档的品牌产品，如理想、特斯拉、极氪、BBA等同级竞品，产生“降维打击”的效应。随着销量的快速增长，蔚来将更早迎来规模化效应的红利，不断摊低其标配的各类硬件成本，整体来看，蔚来的毛利反而有上升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