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福东/文
宋英宗是宋朝第五个皇帝,被宋仁宗过继当了皇帝,刚即位就发了疯。御临天下三年多,无所作为而崩。
宋英宗第一次发疯的记录,见于宋人笔记,只八个字:“散发被面,覆以帽子。”
宋英宗的头发披散在脸上,上面盖着皇帝素服时的幞头。很显然,这是一种疯癫状态,此事发生在1063年5月1日的黎明,尚为皇子的赵曙被官宣继承皇位之后。
一
宋仁宗已暴崩。刚刚过去的那个晚上,是相当错乱而惊心动魄的一夜。曹皇后和皇子赵曙一定都感受到时间的漫长,依现代脑科学的阐释,他们大脑中的杏仁核一定在高速运转,以应对突发危机,并保留下丰富的信息细节,让数年后的记忆亦仿若画帧慢速回放,时间冗长凝滞。
但对宋仁宗暴崩的这个重要夜晚发生的一切,所有史书的描述加起来不过百字。
这一夜,曹皇后显得很紧张,她封锁消息、彻夜不眠,从御厨处取粥做宵夜,为皇位继承之事谋取对策。她即将面对一次难称正常的皇位传承,黑夜的交接太容易引发政局动荡乃至于变乱。
常年病怏怏的宋仁宗,一直没有可以继承皇位的儿子,在群臣再三劝谏之下,才在半年前收养了堂侄赵曙为皇子。4个月前,皇子赵曙已搬进位于内香药库西侧新建的专属宅邸。那里距宋仁宗驾崩的福宁殿并不远。
第二天一大早,赵曙被内侍叫醒,沿路西行,陆续经过路北的国史殿、宣徽院、殿中省,经过路南专供皇子读书的资善堂,再经过皇帝日常阅事的崇政殿。崇政殿前马路上,有内东门与合通门两道门,穿过它们,就到了宋仁宗的内寝福宁殿。那个床榻上,正躺着皇帝的尸体。
内侍没有告诉赵曙此行的目的为何,但显然不寻常。五分钟的路程,可以漫长到什么程度?不知一直将“皇子”视作祸端的赵曙,此刻的内心作何感想。
在嘉祐七年八月己卯(1062年9月14日)宋仁宗下诏立皇子后,赵曙内心一直是抗拒的,不断请辞,但最终还是从王府入了皇宫。
宋仁宗暴崩的那个晚上,从甲夜忽起,到丙夜去世,中间到底隔了两个更的时间——差不多4个小时,他想得起叫曹皇后过来,却为何不肯见一面赵曙?毕竟临终之际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皇位的继承。此中心迹已明。
宋仁宗无力改变什么,但却也没有心情去与赵曙确定或嘱托什么。
天将亮未亮,在昏暗宫廷小径上,皇子赵曙随提着灯笼的内侍行走时,心中所有的彷徨与不安,在这一刻终于得到验证。但他仍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冲击,惊叫说:我不敢当皇帝!我不敢当皇帝!(“某不敢为!某不敢为!”)
掉头就跑。
事后看,他此时已有发疯的先兆。
三年多后,他在病榻上死去。皇宫中的宋英宗,一直在和疾病作斗争。他失败了,中道崩殂。
关于他的死因,一直是一个谜。
如果一个现代政治波普画家,穿越到北宋,就职于翰林图画院,以画工身份给宋英宗画一幅肖像画,诸多可选政治符号中,或许最不应少的是一个大药缸子。宋英宗的疯癫,宋英宗的亲政、宋英宗的暴崩……他的终极命运,都取决于一味丹剂。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宋英宗本纪的最核心线索。但《宋史》遗失了它,后世的学人也囫囵失察。以至于我揭橥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之前,它更像是一个隐藏至深的秘密。
二
逃跑的皇子赵曙,很快被辅臣们按住。
在宋仁宗暴崩那一晚,赵曙身穿皇子朝服,朝服上用特定的丝绶挂了象征身份的真玉珮,腰间系一条金涂银革带,脚下登两只黑色的皮鞋——正式名称为乌皮履。
这一身的打扮,并不适合奔跑。尤其是他头戴七梁额花冠,梁冠上还插了一只与革带同是金涂银的立笔,外面罩着网纱状的貂蝉笼巾。
大宋王朝第五位皇帝宋英宗,第一次穿御服,是在奋力挣扎无效后,被群臣强行套上的。大家可以想象一个三十出头的壮男一路狂奔,被众多老臣手忙脚乱制服的现场:“辅臣共执之,或解其发,或被以御服。”
先帝驾崩,新皇帝不能戴冠,要行散发之礼,这个规矩是宋太宗驾崩后制定的:皇帝、皇后、诸王、公主、县主、诸王夫人、六宫内人都要左披发,皇太后全披发。
所以群臣在按住宋英宗之后,先要把他的七梁额花冠摘下来,头发散开,向左披;然后还要脱掉他的官衣,换上御服。这里的御服并非皇帝正常上朝时的通天冠、绛纱袍,而是“白罗袍、黑银带、丝鞋、白罗软脚折上巾。”
这是皇帝初丧日需穿的素服。
此刻,宋仁宗的尸体正躺在他的寝宫福宁殿。在曹皇后面前,赵曙被群臣强行换上了皇帝的素服,于东偏殿即位,接受了两府宰官的草贺。
宰相韩琦宣读了皇子赵曙继位的遗诏。这是宋朝第四个皇帝的遗诏,它或许并没有违背宋仁宗的意愿,但却又的确是事后的假托。遗诏的核心内容只有一条:赵曙可于灵柩前即皇帝位。
从宋太祖到宋太宗到宋真宗,再到垂帘听政的刘太后和宋仁宗,在宋英宗之前的四帝一后,每一次最高权力的更迭,围绕所谓的遗诏,都有着刀光剑影的暗中角力。
宋英宗似乎更为命好,皇位从天而降,而且在宋仁宗崩后并没有引发太多的纷争。
原因无他。宋仁宗没有亲兄弟,更无儿子,除了赵曙,除了这个收养来的唯一皇子,再无其他任何一个人有继位的合法性。皇后倒是有曹氏,但一来曹皇后没有刘太后的野心,二来赵曙此时已年过三十,并无理由垂帘听政。
赵曙就这样登基了。
赵曙被强制性穿上御服后,做了最后一次抵抗。
他说自己要替宋仁宗守丧三年,请宰相韩琦“摄冢宰”——代行国政。
群臣都说不可以这样。
当不当皇帝由不得你,于是乎赵曙成了大宋第五位皇帝。在大行之后,他将和此前的四位先帝一样,被供于太庙,庙号英宗。
此时宋英宗尚未正常上朝听政。群臣上表请宋英宗正常上朝听政。宋英宗拒绝了。虽未上朝,但日常辅臣奏事,宋英宗都会仔细问清缘由本末,然后裁决。辅臣们的评价是,皇帝所裁都很有道理,一致认为他是明主。
宋人笔记中,有宋英宗登基接受百官朝拜时“散发被面,覆以帽子”的记录,还说当时的殿帅郝质从腰带上取下朝见时用的搢笏,把宋英宗的头发拨开,确定是赵曙后,才与百官一起山呼万岁。
官史第一次记录宋英宗疯癫,时间点为5月4日——宋英宗继位三天之后的晚上,突然发病。新皇帝还没有上朝听政,已经疯了。《宋史》对此的描述,只有“帝不豫”三字。《续资治通鉴长编》则用了十个字:“忽得疾,不知人,语言失序。”——连人都不认识了,说话没有秩序,只是胡言乱语。
这是确凿无疑的疯癫了。
除了“不知人,语言失序”七字,宋英宗初次发疯的具体场景和细节,再无史书记载。
另有记载称,宋英宗在此后参加宋仁宗大殓时,现场疯病发作:他在帷幕的帘子内,突然无法自控地号呼狂走,根本不能完成大殓的礼仪。“上疾增剧,号呼狂走,不能成礼。”这是《续资治通鉴长编》对宋英宗病状的描述简单。《韩忠献公遗事》多了一点细节,称宋英宗“厉声大呼,谓杀某二府”。二府,指的是中书省和枢密院,宋英宗大喊着二府有人要杀我。
接下来的核心问题,是如何治疗宋英宗的病。
看来朝廷实在是缺乏妙手回春的名医,所以因宋仁宗暴崩而刚被贬斥的御医,又被重新召回。
并且辅臣们还接到命令,祈福于天地、宗庙、社稷及景灵宫、寺观之中。除此之外,朝廷还遣使21人专程到五岳四渎(四渎指长江、淮河、黄河、济水),向山川之神祷祝圣上安康。
但是一直过了四个月,宋英宗的病也没有根本好转。
三
宋代士大夫有尚医风气,他们多自认知医。吕诲就曾写过《医铭》,抨击祈祷鬼神治病的传统。
医学理论和儒家思想遵循同一的阴阳五行理论,给了文人自信;印刷术的通行,为医学理论扩散提供了技术支持。
宋仁宗曾诏令新设校正医书局,对《素问》、《甲乙经》、《本草图经》、《脉经》、《伤寒论》、《千金要方》、《千金翼方》、《金匮要略方论》、《外台秘要》、《金匮要略经》等医典进行校正。宰相韩琦出任校正医书局的首任提举。
韩琦对医学的自信,体现在下面这则掌故中:曹太后摄政期间,每遇宋英宗疯病严重时,即单独召见韩琦,以责备的口气说:相公你自己看!韩琦则回答说:不必如此,只需服下涎药,自然无事。
将疯癫(精神分裂症)看成是涎病——因痰淤积而引发的疾病,是北宋主流的医学认知。朱丹溪在《丹溪心法》中说,癫属阴,狂属阳,癫多喜而狂多怒,大多是因为“痰结于心间”,治疗的办法是“镇心神、开痰结”。这种医学观点当然是错误的,很可能是基于癫狂者常不由自主口流涎水而产生的推理。
宋太宗时,曾下诏翰林医官院向全国征集医方汇成著名的《太平圣惠方》,其中针对癫狂的药石,常以剧毒物或明显无效用的污秽之物为主。如:治时气热盛癫狂,用寒水石半两,朱砂一分,铅霜一分,研成粉,用软饭和成梧桐子大小的丸子,温水服用。朱砂和铅霜都有剧毒,至于芒硝的晶体寒水石,因名字中带有“寒”字且晶体与冰相类,在当时被普遍认为可以治疗诸多“热病”。
另有一味治疗“心神狂乱”的方子中,含有“野猪粪半两”。
皇廷也无法超越它所在的时代,宋英宗只能在这样的认知背景下,在全中国最有知识的士大夫群体的督促之下,接受最有名望的医官,以类似上述的方式疗疾。
宋英宗发疯后,有13个月之久,是曹太后垂帘听政。而后宋英宗病情似有好转,可以上朝亲政。
种种迹象显示,此后宋英宗的健康表现,比曹太后垂帘听政时期确有好转。丹砂毒性对神经系统的损害,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宋英宗的疯癫。
在疯癫症状好转后,宋英宗很可能减少了服用醉膏的剂量,这导致他能够御殿听政并与辅臣们有基本的沟通,但决策品质不可高估。
1066年6月10日,宋英宗对中书省的宰臣们说:我每天与你们见面,也想从容讲论治国之道,只是奏疏太多,我无暇顾及。中书省日常事务,你们可以直接交给相关部门执行。宋英宗真的是有心无力了,将大部分权柄交给韩琦。此时,他的身体应该明显出现状况了。但直到5个月后,他才终于垮掉。
史书称其“不豫”。被记录的最早时间点在治平三年十月甲申(1066年10月24日),宋英宗的疾病已经重到让“直集贤院”王广渊“忧思忘食寝”的地步。
心腹小臣都表现出废寝忘食的忧思,这意味着宋英宗重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进入农历十二月,大家都感受到皇帝可能不久于人世了。
“监察御史里行”刘庠率先上奏,请宋英宗立皇太子。宋英宗有4个儿子,如果不选一个当太子,怕突然暴崩又起纷争。
四
宋英宗临终前得的什么病?《宋史》和《续资治通鉴长编》等官方史书,对此均未明言。
《宋史·英宗本纪》称,宋英宗在治平三年十一月戊午(1066年11月27日),“不豫(患病),祷于大庆殿”。治平四年正月丁巳(1067年1月25日),“帝崩于福宁殿,寿三十六。”
《续资治通鉴长编》的记述相对详尽一点,并将宋英宗“不豫”的时间点,提前到治平三年十月甲申(1066年10月24日),但仍然没有明示宋英宗所患何病。包括宋英宗临终前疾病症状的描述亦缺如,只说他自病倒起就不能说话,交流只能靠笔纸。另外,从他书写的字迹潦草导致张方平无法识别看,可能还有很强烈的震颤表现。
他到底患了什么不治之症?在我的视野范围,还没有看到有近现代学者对此做出解答。我试着对此给出看法。
从宰相韩琦后人所写的家传可知,宋英宗为治疗疯病,服用的是含有大量朱砂的药物。《韩魏公家传》称,宋英宗排斥喝药,虽亲近之人劝之而不听,韩琦则“常亲执丹剂,上必饮之。”
所谓“丹剂”,通常指的是起源于道教炼丹术、以丹砂(又名朱砂、辰砂)为主要成分的药物。丹砂中含有高浓度的汞,是剧毒物,久服可丧命。除了“丹剂”之外,韩琦后人还透露出宋英宗所服具体药剂的名称——醉膏。
有一次,正赶上宋英宗要服“醉膏”,药量特别大,又特别难喝。韩琦亲自端着药杯喂他,宋英宗喝了一大半实在喝不下了,用手猛地把药杯推开,汤药撒溅,把韩琦的衣服给弄脏了。
被韩琦在背后评价为“刻薄”的曹太后,急忙拿出宋英宗的衣服,让韩琦换上,并说:相公真不容易。韩琦当然不可能穿皇帝御服,就推辞而去。当时宋英宗的长子赵顼也在一旁服侍,曹太后让赵顼去劝宋英宗喝药,但宋英宗还是不肯将剩下的喝完。
药物毒性太大,宋英宗的抗拒来自身体进化而来的自保本能。
韩琦后人在记述此事时,给出了“醉膏”的成分:“此药盖世所传用辰砂、乳香、酸枣仁酒服者是也。服之当熟寝一昼夜。”
我在《圣济总录》中查到了“醉膏”的药方:
“治风邪诸痫、狂言妄走、精神恍惚、思虑迷乱、乍歌乍哭、饮食失常、疾发仆地、口吐白沫、口噤戴眼、魂魄不守,年岁深远者,丹砂丸方:丹砂(光明者,研)一两,酸枣仁(微炒,研)、乳香(光莹者,研)各半两。上三味合研令匀,先令病人尽量饮酒沉醉,次取药五钱七,酒一盏调下,于静室中安睡,勿令惊动,候其自觉则愈。”
丹砂一直被传统医学认为具有安神作用,所以常被用来治疗各种所谓的“涎病”。汞对中枢神经系统有抑制作用,在短期内可以造成安神、嗜睡的效果,但长期汞中毒则会导致失眠。
《圣济总录》中对醉膏的用量是五钱七,差不多合现在23克(北宋中叶一斤640克、160钱),其中丹砂的含量占一半,大概是11.5克。这是一个非常高的剂量,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5版),朱砂的剂量为每天0.1-0.5g,而《圣济总录》中醉膏的汞含量是此最低剂量的100倍。
另需要说明的是,即便《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5版)0.1-0.5克的标准也不被现代医学认可,欧洲共同体对儿童的保护标准为每天吸入汞不超过0.0000005克,即两百万分之一克。
至于宋英宗所服用的醉膏剂量,可能远超《圣济总录》23克的标准,才能让他“熟寝一昼夜”。
长期服用丹砂会导致慢性重度汞中毒。临床症状表现为神经毒害、循环衰竭乃致昏迷直至死亡。此外,肝肾、生殖系统等亦有中毒反应。
宋英宗在入宫前生了8个孩子,即位后近四年内却一个孩子都没有,原因大抵在此。宋英宗服用丹砂的副作用,与宋英宗即位后的表现是吻合的。
早期阶段,为了压抑住他的疯癫,服用的醉膏药量非常巨大,导致他整个人几乎都处在麻木与嗜睡的状态。
曹太后垂帘听政时期,宋英宗听政时几乎一言不发,有一段时间甚至就躺在床榻上听取奏疏。
司马光曾在宋英宗即位五个月后上疏称:陛下一直太过谦逊,无为沉默,群臣奏事,完全不置可否。大家都很郁闷,以前还认为是圣体不安的缘故,现在早已恢复常度,御殿听政,为什么对于朝政还不加裁决?臣很疑惑啊。希望陛下对中书、枢密两府及群臣的奏事,能稍加留神省察,与我们议论一下利害和是非,可则行之,不可就否决,让四方都能瞻仰圣德。
但宋英宗没有任何改变。司马光等人哪里知道,这和谦逊无关,完全是药物中毒反应。
又过了一个多月,御史中丞王畴连上两疏说:陛下临朝已经半年多了,群臣还没听闻任何德音。陛下能不能别让群臣胡乱猜疑,每日与二府讲评一下国是,行不行给个明白的表示(“愿陛下释去疑贰,日与二府讲评国论,明示可否”)。陛下迄今为止言行寂寥,朝廷内外没有传过陛下任何的决策。
如此13个月后,宋英宗稍有好转开始亲政。一年半之后,司马光仍在奏疏中称:陛下面对臣僚数百奏请,不肯定夺,谨于细务,忽于大体。不能举贤人、退不肖,明知错了却不能改,知道对了又不坚持。大臣专权,甚于先朝,任人唯亲,无所顾忌。天下人都很失望。1065年11月,为皇帝侍讲的司马光还发现,经席之中,宋英宗并不说话,没有任何提问。
此时的宋英宗,仍表现出相当程度的麻木。长期以来,宋英宗一直在服药,自发疯起有三年半多。
临终前数月,宋英宗因长期积累的汞中毒而卧床不起,很可能他又加大了丹砂的服用剂量。
这并非臆测。因为丹砂在传统社会被广泛使用,即便到了现代,《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5版)中收载的含丹砂(朱砂)的中成药仍占中药成方制剂总数的10%左右。在北宋皇宫,丹砂也一直被认为是重要的救治重病良方。
我们知道,在中国历史上,很多皇帝因炼丹而死于汞中毒。宋英宗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即并非出于炼丹的理由,而仅仅出于治病的服药,也有可能死于汞中毒。
宋英宗崩前的救治过程,并没有流传下来。或可参照他的孙子宋哲宗临终时的服药。据宰相曾布的记录,宋哲宗重病期间曾对宰臣说“脏腑久不能安,服硫黄、朱砂皆未效”。
宋哲宗服用了不少硫黄和朱砂。宋哲宗临死前,把曾布供献的20粒朱砂、大理少卿周鼎供献的七返金液丹都吃了,他对宰臣说:“朱砂等皆已服,喘亦渐定,卿等但安心。”
但接下来医官关于疗效的说法与此相反——“药无不供进,未有效”。医官的说法更真实——朱砂等药都吃了,但没有见效。当日深夜宋哲宗就崩逝了。
宋哲宗临终前所服药物,以朱砂、硫磺为主。所谓的“金液丹”的成分主要就是硫磺。硫磺是有毒物质,现在已是医学常识,但在宋朝,医界却认为金液丹“一切疑难大病,治之无不效验”。
朱砂亦然,被认为是起死回生之妙药。药名中用于修饰朱砂的“七返”是道家术语,所谓“七返还丹”说的正是补足阳气、结成大丹,治百病而延年益寿。
宋英宗先哲宗33年病逝,这期间医学没有什么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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