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文 无论此前围绕企业家马云出现了多少非议,当他选择在民营经济的春风中回到杭州,不止是阿里,在过去数年间经历急冻期的互联网平台公司,似乎在这一刻又重新恢复了信心。
在这一万众瞩目的契机下,阿里也启动了重磅组织变革:阿里巴巴“拆分”成为阿里云智能、淘宝天猫商业、本地生活、菜鸟、数字商业、大文娱等六大业务集团,这一次,曾经的大象变成了象群。
当然,底层的变化其实早已经发生。在过去张勇的诸多公开讲话中,已经多次提及打造敏捷组织等,也不间断地调整了诸多组织架构。如今这一次被认为是“阿里巴巴24年来最重要的一次组织变革”,也证明作为中国互联网领军公司的阿里巴巴,正式开启了新的探索之旅。
中国互联网的另一极腾讯,近年来的变革关键词同样是组织。2018年,腾讯开启了震惊业界的930组织架构调整,宣布向产业互联网升级。从那时起,腾讯首次出现了To B大业务单元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随后数年间,就像阿里此刻试图拆分阿里一样,腾讯也同样在小步快跑地试图“缩小”腾讯——缩减事业群、减持美团、拆分阅文等等动作,每一步都被外界解读为腾讯的自我拆分。
曾几何时,在中国的商业浪潮中,平台和生态是最为性感时髦的词汇。互联网公司争相打造平台经济以尽可能地获取规模效率优势,在那段时间,平台经济无疑是先进生产力的代名词。但也不过是数年时间,随着针对平台经济反垄断启幕,对于平台经济无序扩张的反思开始越来越多,这也使得互联网公司深陷舆论的旋涡之中。
其实如果我们把视野拉得更长一些就会发现,类似的故事经常出现。从20世纪初的波音再到后来的通用,从工业革命之始,反垄断的纠葛在全球范围内都从未停止过,对当下来说最具有借鉴意义的,或许是世纪之交发生在当时科技领军公司微软身上的世纪诉讼案。
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微软一路长虹,从操作系统开始,一口气抢下了IBM、Oracle、Cisco等公司手中的业务。按照现在的观念,掌握互联网世界入口的微软,毫无疑问是当时全球最大的“平台经济公司”。1998年底,态势急转直下,美国司法部宣布正式起诉微软,随后19个州加入了这一进程,一场试图拆分微软的世纪之战拉开帷幕。当时美国的主流看法,或许可以通过诺奖得主约瑟夫斯蒂格利茨的观点得见一斑——亚当斯密的无形之手是皇帝的新衣。你看不到它的原因是因为它不存在。
无论如何,那是一场涉及现代科技、市场机制、法律制度和政府反垄断政策的司法较量,案情空前复杂。虽然微软最终逃脱了被拆分的命运,但在那之后,微软也逐渐开始收缩的步伐——哪怕是到今天,ChatGPT的火爆让微软和比尔·盖茨重新站在了浪潮之巅,但我们也不能忽略,这一次的颠覆式创新,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发生在微软内部,而是微软投资的创业公司OpenAI。
互联网公司之所以能在过去数十年来获得指数级增长,根本原因还在于它们是创新的引领者。从中国互联网领军公司步调一致地“自我拆分”能够明确看到,它们显然已经意识到,成为一家“大而不能倒”的公司,绝不是一件有吸引力的事情了。相反,如何从寻求规模红利重新回到寻求创新红利,或许才是接下来的战略重心所在。
与此同时,从乔布斯和苹果开启移动互联网时代,再到如今的人工智能革命使得微软重回高光,我们可能不得不承认,当科技创新的门槛越来越高,那些具有大规模划时代的创新,大概率还是发生在苹果、微软这样拥有长期沉淀和市场积累的大公司身上,从这个角度来说,如何激活科技公司的组织活力,让他们如同过去创业时代一样,心无旁骛地始终坚持在创新的第一线,这将会是马云和他的企业家同行者们,接下来更重要的任务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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