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任晓宁

正当2023年开年后一众互联网大厂纷纷表态要研发ChatGPT相关技术或产品时，去年风靡一时的VR行业陆续传出裁员或裁撤消息。

2月16日，字节跳动旗下PICO，以及腾讯去年新成立的XR（扩展现实）业务线，都传出裁员消息。其中PICO被传要裁撤30%的员工，对此PICO相关负责人回应记者称，“大裁员”信息不实，PICO近期确实进行了一轮组织优化，但整体比例不高。

对于腾讯XR团队全线解散的消息，腾讯向记者回应说，解散报道不实，实际情况为变更硬件发展路径，相关业务团队进行调整，腾讯并未放弃探索XR。

在PICO和腾讯之前，国外掀起VR浪潮的Meta也已经裁员，并且人数更多。VR行业在前几年已经经历过一次泡沫，这一次，又要退潮了吗？

玩家热情消退

VR行业上一次大动作，还是去年9月底PICO发布新品PICO4。当时PICO总裁周宏伟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相信PICO 4销量会突破100万台。

小半年过去了，PICO4没有对外公布销量数据。截至2月16日，抖音官方旗舰店总销量为2万多台，淘宝官方旗舰店卖的最好的一款产品月销量为1000多台。京东官方旗舰店没有显示销量，评论数有2万多条。

Sandalwood中国电商市场监测数据曾统计过PICO4发售半个月内的国内销量，当时京东销量占65%，天猫占17%，抖音占17%。

一位去年购买了PICO的用户告诉记者，已经很久没有玩了。他刚刚使用时很有热情，还会向朋友安利这款产品，但玩了一阵后，觉得佩戴起来有点麻烦，更关键的是，里面内容太一般了，不能让他长期坚持玩。

如果PICO里能有一款《塞尔达旷野之息》或《动物森友会》，可能会拉动一波销量。可惜的是，直到现在，PICO也没有诞生出内容爆款。

另一位同在去年购买PICO的玩家，现在准备把设备挂在闲鱼了。他购买PICO时有打卡半年返还一半购机费用的活动，于是坚持了大半年打卡活动。今年年初打卡完成，获得退返的费用后，他再也没有打开过设备。

“大型游戏玩的时候晕的不行，全景视频感觉有点模糊，实在是没什么可玩儿的。”他告诉记者，花了几千块购买PICO，就当是为了尝鲜付出了一些代价。

国外VR玩家的热情目前也在消退。据彭博社报道，今年1月，索尼将PS VR2本季度的出货量预测减半，降至约100万台，就是因为预购订单量表现低迷。

大厂正在裁员

职场社交平台脉脉上，PICO裁员的消息在2月16日的热搜上持续了一整天。有认证字节跳动的员工说，PICO赔偿还比较良心，给了N+1，并给了年终奖，目前硬件研发部门变动较小，内容和运营裁员较多。

腾讯XR部门虽没有彻底解散，但也有员工被裁。记者了解到，腾讯将为受影响员工提供 2 个月过渡期，并优先安排转岗面试和外部推荐机会。接近腾讯人士称，腾讯并未放弃探索 XR，仍会考虑其他发展方向。

一位互联网大厂员工告诉记者，去年时大家都觉得元宇宙有前途，也愿意投入。但直到现在，VR依旧难言成功，即使是大力投入VR的Meta也备受质疑，结合当下互联网大厂降本增效的主基调，裁员是难免的。

早在去年11月，Meta就裁掉了约1.1万名员工，占其员工总数的13%，是该公司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裁员。今年1月，Meta 的VR新品Quest Pro降价近三分之一。2月，Meta旗下VR工作室Ready At Dawn宣布，将停止为多人VR游戏《Echo VR》提供支持，并于8月1日起永久关闭服务器。

今年2月，Meta的CEO马克·扎克伯格在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公司对于元宇宙的押注“不是我们正在做的大部分工作”。他还称，将考虑削减那些没有效果或不重要的项目，并削减部分中层管理人员。

还会再次火热吗

无论是Meta，还是PICO，都是VR行业的代表性头部公司。这两家公司现在收缩规模并裁员，不由令人对VR行业的发展产生担忧。

在互联网行业从业多年的元透社董事长杜红超告诉记者，中美两家VR大厂面临的情况既有共性也有个性。

他认为，Meta在全球VR市场已经获得领导者地位，其与高通等上游厂商和微软等操作平台厂商的合作优势，成为Meta的核心竞争力之一，地位相对稳定。相对而言，PICO在享受中国元宇宙和VR产业红利的同时，也正在面临母公司资源控制、各类新竞争者蜂拥而至、TO C市场进展不力、上游芯片厂商产能不确定性增加等各种挑战。它现在要考虑的是重新调整战略，比如出海是否还要继续？国内是否需要聚焦TO B市场等。

两家公司也有共性。其共性是，在VR硬件方面的补贴型销售政策，导致现金流压力高企，决策层不得不收缩战线。当前两家公司选择减少产品补贴、裁员和组织资源重新优化，杜红超认为，目的都是迅速改善现金流表现，提升资金使用效益，同时，这种瘦身也是为应对苹果进场等新竞争态势而进行资源储备的动作。

苹果原计划2022年中推出VR产品，之后不断推迟，从今年1月推迟到4月，最新消息是，苹果将在今年6月推出VR设备。

具体到整个行业，杜红超觉得，VR产业前景依然值得看好。“红利花落谁家，取决于厂家自身的战略判断和执行力。某家厂商可能陷入低谷的情况，但这不会影响市场增长的大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