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花/文
我们开始朝古城走去,很快一座断桥映入眼帘,它是罗纳河上12世纪所建的圣贝内泽大桥,原长900米,有22个桥孔,现在只剩下4个桥孔。因这座桥,有一首流传很广的法国民歌《在阿维尼翁桥上》。
歌词大意是:
在阿维尼翁桥上
人们跳舞
一直跳舞跳舞
所有人围成圈子来跳舞
英俊的男子们这样跳舞
美丽的姑娘们也这样跳舞
官员们这样跳舞
孩子们也这样跳舞
……
传说在800多年以前,15岁的牧羊少年贝内泽受到神灵启示,要在罗纳河上建一座桥。
起初没有人听信他的话,当他独自一人将一块十几个人都抬不动的巨石搬到河边,确定了建桥的位置之后,人们才相信他是有神灵相助。大桥历时8年才终于建成。
17世纪中期,当时湍急的罗讷河水导致大部分的桥墩被冲毁,所以又有「阿维尼翁断桥」之称。为了让我们更好观赏到断桥,周律师特别围绕着桥转了一圈。
我一直远远地注视着它,如同维纳斯的断臂一样,圣贝内泽桥有一种残缺的美,让你一瞬间被打动,然后深深地陷进去,想象着各种可能以及由残缺引发的完整的追索。
晨光的断桥,映衬在碧蓝天空下和罗讷河水中,四孔桥虽无法连接两岸,却连接了人与断桥,断桥也因此有了隽永与惆怅,从而萌生了这样一首歌谣,充满欢乐与喜悦,表达了法国人天性的乐观。
离开断桥进入古城,沿着周长5000米的用大石块建造的古城墙行驶,这让我想到长城,多少有点空间错乱。很快我们进入到古城中间,准备到阿维尼翁教皇宫参观。第一次读到阿维尼翁是历史书上的「阿维尼翁之囚」,所以很想去看个究竟。
静谧的午后,阳光将空间切割得冷暖分明,就如这座宫殿被历史切割得分明一样。
由于惧怕意大利人的反对,克雷芒五世始终未去梵蒂冈,并于1309年将教廷迁至在法国控制下的意大利北部紧靠法国边境的阿维尼翁。教皇势力受到极大的冲击,后世的历史学家将此时的教皇称为「阿维尼翁之囚」。
1334年,宫殿始建于阿维尼翁北部一个巨大的岩石之上,是欧洲最大、最重要的中世纪哥特式建筑。阿维尼翁因其祥和宁静的环境而深受教皇偏爱,曾成为教皇领地,历史上有六次的教宗选举是在阿维尼翁教皇宫举行。在拿破仑时代,教皇宫被法国军队征用,成为一座兵营兼牢房。
行走在教皇宫中,倾听着其中发生的故事,恍惚中去感受时光的变迁,以及历史的兴衰交替。
太阳升得更高了,雪芹在教皇宫庭院中的像成了「剪影」。
时光就是有如此的力量,往事瞬间散落时光身后,让拥有也一样变成尘埃;
仰望教堂的尖顶以及穹顶,你会感受到忘掉自己,才能望透天高地厚;
走进庭院,你又会感知,风吹过的时候尘埃也都散尽。
是的,谁又真的存在过?7任教皇都不在了,在的是教皇宫。有些时候,人真的不需要太过在意自己。
徘徊在教皇宫,穿行在庭院中,长廊里,穹顶下,细细品味教皇的图书室,起居室,管家的房间,地下的金库,以及会见客人的地方,每一处都花费心思,每一地都带着寓意。威严与仪式,能够带来心的虔诚,而心安之处,依然是人与自然宇宙相通之处。
人类的心智,总是希望在黑暗中求得光明,在愚昧中获得智慧,在现实中保有理想。历史就是这样延续着,延续人类心智上成长的痕迹。
而今,庭院已经成为一个颇具影响的音乐会场地,我们到时,整个庭院搭满了脚架,正在安装椅凳和灯光等等,想象着悠远的音乐缭绕高高的教堂塔尖时,深远的过去也就伴着乐曲,衔接到现在和更深远的未来。
从教皇宫出来,决定去看靠近尼姆的加尔水道桥。认识这座桥是雪芹拿出5欧元纸币上的图案,由此可见其影响力。不过真的走到它近前,才发现其宏大和俊美,一位诗人说「站在加尔水道桥前,你除了静默之外,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
早在公元前19年,相传罗马皇帝奥古斯都的密友和副手阿格里帕设计了加尔桥。加尔桥实际上是罗马人为给尼姆城提供生活用水而建的一座输水道或称作渡槽的一部分。
两千多年前的罗马人能够奉献于世人以如此壮观的人工构造物,为人世间之奇迹,历久而不堕,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靠近桥去感受两千多年前的智慧,真是很奇特。河水并不多,更显得这座桥的高大,站在第一层人行桥上,远眺河岸和山峦,让人无法想象当时的情形,除了钦佩之外也的确没有语言可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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