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东方IC)

佘宗明/文 如果要评选2022年“最惨”科技大佬，马斯克必然会位列其中——整个2022年，特斯拉股价跌了65%，仅一年时间，市值就从巅峰时的1.3万亿美元跌到只剩个零头。特斯拉销量被比亚迪超越，市值被腾讯超过，自己首富位置被LV掌门人夺走，若要用一个词总结马斯克的2022，最合适的可能就是“跌落神坛”。

就在2023年首个交易日（当地时间1月3日），特斯拉股价又遭重挫：在前一天发布不及预期的交付数据后，收盘跌12.24%，创下两年多来最大跌幅和2020年8月13日以来最低收盘价，市值一夜蒸发477亿美元。

问题来了：马斯克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吗？马斯克想说不。去年12月28日，他在发给特斯拉员工的邮件中表示，不要被疯狂的股市所干扰；从长远来看，相信特斯拉将成为地球上最有价值的公司。可股市却用跌跌不休“捂”住了他的嘴。

马斯克的遭遇，其实是全球头部科技企业及其掌门人2022年处境的投射。回看2022年，全球科技行业都不怎么好过：以美股科技股为主的纳斯达克指数经历了好几次狂泻式暴跌，全年大跌了33.1%，创下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最大跌幅，就连平日里最抗跌的苹果，市值也累积跌去了27%。但一跌更比一跌惨，马斯克仍是科技大佬中的“最大输家”。

马斯克也不淡定了。他祭出了三板斧：一是大骂美联储加息，二是安抚股东，三是承认错误——坦承入主推特初期犯了错误，称“今后会少犯”。但这很难冲散罩在特拉斯头顶的乌云。

特斯拉为什么会跌得这么狠？很多人将其归结为推特的拖累，抑或是马斯克的套现。推特跟特斯拉虽是两个主体，但马斯克之前就是拆特斯拉的骨头去熬油供养（收购）推特，现在更是住在了推特总部，这受到大量股东质疑。他的数次套现，也挫伤了不少股东的信心。

可这些终究是表面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可以归为几点：需求萎缩、股价回调、全球经济形势严峻、美联储加息等。

特斯拉2021年面临的最大难题是产能不足，所以马斯克要在上海超级工厂大搞扩产，但到了今年下半年，情况已变成了“产能过剩”——因为特斯拉的产品条线相对单一，加上林志颖车祸等负面舆情事件的影响和来自中国新能源车的竞争，特斯拉在蓝海中积累的优势在红海中被加速蚕食。2022年特斯拉卖出了131.39万辆汽车，是其全球交付量首度突破百万辆，可这低于市场预期。

在汽车消费市场的盘子增速放缓的当下，销量被比亚迪赶超，是特斯拉发展史的标志性节点，这意味着特斯拉的FSD自动驾驶选装包、OTA服务价值变现的规模化路径会迎来瓶颈。特斯拉选择降价促销，但以价换量的效果逊于预期——同等价位上，消费者可选的空间太大了。

股价回调也是一个重要因由。特斯拉2020年至2021年股价一飞冲天，但“市梦率”总有下调的时候。即便跌成了现在这样，特斯拉的动态估值仍高达33倍，比苹果的21倍还高。就算粉丝再肯为信仰充值，也得担心被踩踏的风险。

而外部形势也是“时不利兮”：就经济形势而言，马斯克2022年6月就预警美国经济衰退将更严重，前不久，他再度预言2023年全球将面临一场严重的经济衰退，此次经济放缓的规模可能与2009年相似。他认为“任何非刚性需求，特别是昂贵的消费需求，将会降低”。特斯拉作为全球化程度很高的车企，必然大受影响。

美联储加息则让特斯拉的处境雪上加霜。马斯克已屡屡炮轰美联储，原因就在于加息让人们负债欲望更低了，借贷买特斯拉的人就少了。

而今，面对接二连三的难关，马斯克可打的牌不外乎几张：一是实现自动驾驶技术新突破；二是提升电池自给率；三是推出偏平民化车型，实现俯冲优势。这些都有空间，但巨大的不确定性，依旧在裹着马斯克和特斯拉。

马斯克2023年的关键词是“渡劫”吗？不好说。马斯克会一直“难”下去吗？也难讲。但可以肯定的是，马斯克的2023年大概率是依旧风雨如晦。不光马斯克，全球科技股的艰难时刻仍未过去。塞内加说“缺乏信心并不是因为出现了困难，而出现困难倒是因为缺乏信心”，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如何填补“信心深坑”。

（作者系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