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姜鑫 2022年11月23日，在2022年金融街论坛上，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的发展是重要议题。国民养老保险公司拟任监事会主席聂明隽在演讲中分享了其对中国养老第三支柱发展的思考。

今年4月，国务院办公厅下发了《关于推动个人养老金发展的意见》，标志着我国多层次、多支柱养老制度框架已经健全。在聂明隽看来，下一步的重点任务就是贯彻二十大精神，推进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健康发展，更好地民族人民群众对养老保险的不同需求。

在来到国民养老保险公司之前，聂明隽曾担任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养老保险司司长，长期参与国家养老体系建设的制度设计和重大改革的组织实施工作，在他看来，我国多层次养老保险体系建设的最大特征是在遵循社会保险基本属性的基础上，与中国国情和历史沿革紧密结合，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

谈及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的发展，聂明隽认为，在发展形势上可能会面临一些难题和挑战：

第一支柱方面，受人口老龄化和就业方式多元化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不断改革完善建立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的长效机制，可能会是未来一个时期，或者说相当长时期的重要任务。支持二三支柱加快发展的政策空间、费率空间和替代率空间转移，可能会是一个比较长的过程。第二支柱方面，职业年金发展稳定，而制度覆盖范围广泛的企业年金，2004年实施至今仍未突破3000万元。解决企业年金发展的瓶颈，不仅有赖于经济发展，可能还需要重大政策创新推动。第三支柱方面，本年初五部委下发了《个人养老金实施办法》和其他相关的配套文件，发展个人商业养老金融的有关意见也渴望在近期出台。意味着第三支柱建设即将实施启动。个人养老金的特点是税收支持，个人自愿参加。但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个人所得税实缴人数是6512万人，占当年城镇就业人数的14.4%。由于缴纳个税的人数有限，个人养老金EET模式下的吸引力度还有待检验。

在推进发展的思路上，聂明隽建议加强顶层研究，总体规划。“我个人认为应该突出以下三点：一是秉持普惠式发展的理念，使多层次养老保险惠及大多数劳动者。二是坚持系统观念，我认为三个支柱不宜独立发展，而应相互支持，联动推进，整体发展。三是坚持守正创新，特别是在制度建设、体制机制等方面研究出台支持二三支柱发展的重大举措。”

在具体政策上，聂明隽提出了四点建议：

一是在确保基本养老保险财务可持续的前提下，通过第一支柱的费率转移，促进第二支柱企业年金的发展。即通过完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制度，夯实参保或缴费基数，实施渐进式延迟法定退休年龄等多项政策措施，进一步改善第一支柱企业基本养老保险当期收支状况。

二是深入研究企业年金与住房公积金整合的可能性。近几年，不断有专家学者主张将两个制度整合，充分发挥资金整体优势。在个人职业生涯的前半程，主要是起住房保障的作用。在职业生涯的后半程，主要起养老保障的作用。这样不仅可以适当降低单位负担，还可以更好的发挥对住房和养老的保障功能。

三是打通二三支柱，实现联动发展。首先，建议允许没有条件或意愿建立企业年金的单位，可以将不超过工资总额5%的，用于支持本企业职工参加第三支柱。对互联网平台经济的市场主体也可以考虑参照此办法，对平台从业人员参加第三支柱给予一定的支持。这个建议最核心的内容是不需要出台新的税收优惠政策，而是通过现有政策的支柱之间的转移来促进多支柱整体的发展；其次，允许有条件企业年仅或者职业年金的从业者，在离开单位从事灵活就业以后，将原有的企业年金或者职业年金直接全额转入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账户，继续享受个人养老金EET的延续政策。

四是大力推进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或个人相应养老金融业务的共同发展。普惠性是第三支柱的重要标志，提高制度的惠及率是第三支柱的重要目标，特别是没有参与第二支柱的职业人群、城乡居民和灵活就业人员，等需要通过第三支柱来增加养老保障。建议在个人养老金的发展上针对个税特征进一步研究税收优惠模式，比如EEE与EET，或TEE相结合，年度1.2万额度以内均实行EEE，以后根据经济发展提高缴费上限的部分再EET或TEE。

在个人商业养老金融业务的发展上，聂明隽建议适应新要求，完善现有监管的规定。通过制度机制创新尽快开发满足市场需求的产品和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