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郭凯

夜很深了，也许是因为疫情的原因吧，近来的夜晚，这以往比较热闹的北京夜，突然变得静谧起来，有时寂静得让人浮想联翩……

在这漫长的静夜里，时常会想起遥远的小山村，那个叫家的地方……

想着想着，突然一句古人常说的话冒了出来，心静则神悦，神悦则福生。呵呵，是不是可以用现在的话概括，就是心有多静，福有多深啊。

我当下就想，按照这个逻辑，此刻间我的福禄福量不知道该有多深多厚了。如此这般，心平万事平，至味只是淡的感觉，顷刻间油然显现了。

寻着这个思路，我寻思这人啊，最难瞧得见的，当属自己了。若如能在静中思己思过，那此人应该也算得上是个明白人吧。

从出生以来的长大、读书，到成才、离家，再从成长、立业，到成人、成家……一点点长大，一步步成长，到最后还不是三餐茶饭，四季衣裳，便造就出个叫家的地方？因此而自立门户？

爱动脑子的人，有时候也是病。琢磨来琢磨去，便想到了十多年前有个叫王小龙的编导，他拍的那部长篇纪录片就叫“一个叫做家的地方”，该片后来还获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最佳人文类纪录片奖。片中讲的就是穿越上海的苏州河上，有座叫新闸桥的老铁桥，桥旁有一片很久很老的居民区，故事就是从蛰伏在弯弯曲曲大小弄堂的一个由李阿姨代人照管的一个名叫丑丑的小男孩的成长成才讲起，虽然说起来绕嘴，但弄堂里此起彼伏的声响和毫无顾忌的笑骂交织在一起的故事，至今还记得。那里面家的味道的酸甜苦辣咸，片子用近似逼真的手法诠释的真善美丑恶对错等，如实勾勒出一个生命存在的最高境界与价值，那个味儿鲜、情愫真的，果真久久让人忘怀不了。

今天再勾起家这个话题时，大思想家胡适的一次经历就挺耐人寻味的。

据说在一次他生病住院时，妻子始终陪伴左右寸步不离。看到自己渐渐恢复了体力，胡适便对陪在身边的妻子说，你还是先回家去吧，这里有医护人员照料，不用太担心了。胡适妻子的那句“我回哪里去？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的话语，真心令人泪目。

是啊，家是什么？

树再高树叶吹落终究会降到根部的沃土上，鱼游得再远也终究会回到初始的石头缝里安息，鸟飞行能力再强也喜欢回到自己熟悉的鸟巢里窝居……这人一老，会对出生地有种天然的依恋，我想，那不是因为那里是你曾经的家，那家里有你曾经最质朴最纯真的美好回忆所致。

没错，家对每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外面千般好，不如破家住得舒坦。一个在外漂泊的人，一旦回到家里，便轻松下来也立马变得心安起来，因为只有在家里你才吃得上母亲亲手做的饭菜，听得到父亲的谆谆教诲。那一刻，家给了我们快乐，给了我们力量，能让我们幸福，也会让我们忘却忧愁。

当然，这家的概念有时候还会随地域延伸而发生一些有意思的变化。比如，你旅居国外，不论你呆的时间短长，当有人问你家在哪里时，你肯定会毫不思索地告诉对方，家在中国。在国内的某个城市或某个地方，当有人问你家在何处时，你也肯定会脱口而出，老家湖南。

至于说到具体的家，要往下问，一定是百人百答。有说那是父母养育你成人的地方，有说是你一辈子难以割舍情愫的地方，有说是你长大了常引以为自豪的地方，有说是你老了常做梦能梦境里常回去的地方，有说是你心灵受伤后能够疗伤并能很快痊愈的地方……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说白了家就是厨房，就是大客厅，就是一张床，就是一个门牌号码，但就是如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方，往往是你永生牵挂的地方，是你的精神高地，是你泊船的港湾，是你前行的驿站。

就家的认知，我想不同的年龄，会有不一样的认识！

心在家里，相信你会有无限牵挂，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有个声音在你心底呼唤。家中有爱，你的爱才会变得无私无畏，变得力量无限，变得博大宽容。但家也是狭隘的，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虚伪与背叛、自私与邪恶，所以，如果你风雨中归来，进家门前，请整好容装，以正气、阳光、温良的心态去拥抱每一个爱你的亲人，要知道身体需要家，灵魂亦如此。

是的，家是抚慰心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