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举/文 3月28日，头部潮玩企业泡泡玛特公布2021年财报，总营收44.91亿元，同比增长78.7%；净利润8.54亿元，同比增长63.2%；基本每股收益0.62元。

从具体业务数据来看，泡泡玛特可以说形势一片大好。2021年，泡泡玛特的线下门店总量增长，线上渠道的收入贡献反超线下零售店。线上渠道是线下的衍生，如果说线下还有抢占区位的优势，那么，线上的发展体现了泡泡玛特对消费者心智的占领。

此外，泡泡玛特的自有IP收入占比57.6%，较2020年占比提升18.6个百分点。自有IP没有版权费用，利润更高，更重要的是，自有IP的收入反映了泡泡玛特把渠道优势转化为独立IP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对泡泡玛特的可持续发展非常重要，是其核心竞争力。2021年出现的毛利缩小、监管收紧问题，总体影响都不大。

但是，泡泡玛特的投资价值仍存在不少争议，一名投资者感慨“泡泡玛特真成泡泡”的同时，另一名投资者则直言：“喝普通白酒的永远理解不了喝茅台的。”

资本市场似乎并不看好泡泡玛特。在3月28日开盘后，业绩利好一度推高泡泡玛特股价，涨幅达6.67%，但午后开始急跌，盘中一度跌近10%，最终收报31.00港元/股，跌6.06%，总市值约435亿港元。泡泡玛特股价在2021年2月创下107.6港元/股新高后，至今已跌去七成。

股价的下跌，从大背景看，还是受过去一段时期，全球资本市场对中概股看法的影响。具体到泡泡玛特，资本市场的担忧还是在于疫情对消费的影响。疫情会影响收入，此外，随着全球奥密克戎毒株的传播，更强的传播力给疫情防控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疫情之下，年轻人会减少逛街，买盲盒本身是一个高弹性的消费行为。线上渠道的根本，还是在于实体店铺给消费者带来的影响力，对消费者心智的影响，如果消费者对线下实体店的接触减少，不仅会影响到线下销售，也会影响到线上销售，进而影响整体业绩。资本市场不仅是对过去业绩的奖励，更反映对将来业绩的估计，资本市场对疫情的担忧必然会影响到股价。从这个角度，不难理解靓丽的业绩公布之后，为什么资本市场会给出不一样的看法。

当然，疫情对泡泡玛特未必是坏事，因为它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口红效应”商品。但“口红效应”也有阈值，经济受到较大影响之后，口红效应就抵消不了收缩效应，这是其一。其二，更重要的原因是，口红效应商品往往是低值的，随性的，指向的商品与服务是多变的。不同时期人们会有不同的时髦之物，年轻人的爱好变得很快，具有“赌”、“好看”这类特征的商品本来就很多，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创新。可以想见的是，加入电子技术、社交因素的潮品会更受欢迎，但泡泡玛特缺乏这方面的基因。潮品如水，水本多变，这就注定了这个行业会是快速变幻的。

另外，盲盒系列都会不断发新品，但消费者收纳它们的场所容量是有限的，琳琅满目的盲盒玩偶摆满了家里与办公室后，人们就会逐渐厌倦。盲盒的价值在于认同，同事、闺蜜、朋友、同学，收集同一套，才能有这种认同产生的价值。当这种认同慢慢淡化，“认同稀释”就会导致“价值稀释”现象。

正是有这些系统性的负面因素，资本市场才会在业绩数据很好的情况下给出了负面的反应。

对于审美疲劳，泡泡玛特也有所意识。海外化或许就是它给出的对策。值得注意的是，去年泡泡玛特在中国大陆以外的批发及其他收入从2020年的7420万元，增加到2021年的1.374亿元，同比增长了85.2%，这主要是由于对海外市场的拓展。但这类产品文化属性很强，这条路会不会被更熟悉当地消费者偏好的本地品牌取而代之，还有待观察。

（作者系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