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宋笛/文
制造业到底是什么?
一方面,制造业是社会财富增量的源泉,也是做大“蛋糕”的最重要的途径;另一方面,经济学理论告诉我们,包括制造业在内可贸易部门生产率的迅速提高,会带来贸易部门实际收入的提升,从而拉动非贸易部门收入的提升。韩国等国家跨过高收入国家的门槛已经验证了制造立国在提升国民收入上的有效性。
在中国,与互联网、金融等行业相比,制造业在平衡区域发展上也有显著的效应。互联网、金融等行业巨头一般均位于一线城市,而制造业的龙头则有着更为广泛的分布,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浙江即拥有大量的制造业龙头,分布在省内的多个市县。
中国是制造业大国,制造业增加值已经连续多年位居世界第一,但另一方面,我们的人均制造业增加值仍与国际高收入制造业人均增加值有较大差别。
目前的中国制造业面临的挑战是多样的:产业升级的挑战、投资放缓的挑战、技术工人缺少的挑战、“双碳”目标的挑战,要解决这些问题,归根到底是需要提高制造业的吸引力,对人的吸引力。
发改委副秘书长高杲在此前的一次发布会中曾经提及了制造业招工难的问题,其中提到制造业持续性的缺熟练工、技术工,特别是技术技能人才,其中的原因在于产业升级速度很快,但短期之内技能型人才培养上跟不上形势,所以出现了结构性缺口。
如何让投资人对制造业有更多兴趣?如何让年轻的技术工人愿意进入工厂而不是更情愿去送外卖?解决一系列人的问题可能是中国制造业升级面临的关键。
提升制造业的吸引力是一个系统工程,提高从业人员收入当然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高杲在上述新闻发布会中也提及了要“提升从业人员的收入水平,增强制造业对年轻人就业的吸引力”。但在一些东部地区的沿海已经可以看出来这样的趋势,一些就业人群宁愿去工资更低的第三产业,也不愿意进工厂,这可能不仅仅是提升收入可以解决的。
一个含义模糊、丰富的词用在这里却会非常精确:“体面”——制造业要增加对人的吸引力,需要更加“体面”。
这种“体面”首先是对制造业企业本身而言的。在一些劳动密集型行业,对于工人的管理依然是非常粗糙的,缺少对于人的尊重。在经济起步的时期,在生产线上谈尊重可能有些“奢侈”,但面对年轻的一批产业工人,这种尊重就具有必要性,与父辈相比,更年轻的产业工人对工作有着更丰富的诉求对于物质回报的迫切性也相对更低,在这种情况下,“尊重”的必要性正在不断凸显。
这种“尊重”不仅建立在企业的管理方式上,也建立在技术方式上,比如,如何通过自动化、数字化的投入让从业人员有一个更加舒适、更健康的工作环境。
当然,这种尊重是需要成本支撑的,从这个角度,年轻人会用脚为产业的淘汰升级投下一票。
其次,这种“体面”也应该是对制造业企业主的。中国制造业的投资回报率较低,一些中小制造业的企业主在低利润空间里维持企业的运转已属不易。在一些地方,传统行业的中小制造业更面临政策的“倒逼”,有点“赶客”的意味。但即使是传统制造业,也拥有很多的技术升级空间,比如一些纺织企业的自动化反而走在了前面,更何况这些企业依然在解决就业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传统行业的中小制造业需要“倒逼”,更需要“帮助”和“尊重”,如何在金融政策、税收政策上让这些企业家拥有更多“体面”是需要更充分的思考。
总之,共同富裕离不开制造业的升级和发展,而要发展、要升级,制造业就需要更加“体面”的吸引人才和资金。
这种“体面”,有些需要制造业本身争取,有些则需要政策、社会意识等多方面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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