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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观察报 社论 一家安徽省的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遇到了麻烦。它在桐城做钢结构,年营收近2亿元,主攻农房升级改造和厂房搭建,产品供不应求。企业现有300多名焊接和安装工人,90%在50岁以上。企业也打算采购新款数控机床以实现升级。问题是操控机床要懂编程,老工人学不会。每月七八千元的工资,留不住当地的年轻人。
这是中国技工短缺在县域经济中的缩影。推究起来,它折射了中国职业教育的尴尬——一方面不少家长不愿意孩子上职校;另一方面,很多企业却为找不到技工头疼。正因如此,中办、国办近日印发的《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才会定下目标:切实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建设技能型社会。
我们以为,作为职业教育的顶层设计,这份文件的核心要义就是推动改革以提升职业教育的含金量,为中国经济转型升级奠定坚实的人才基础。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过去四十年间,职业教育在培养多样化人才、传承技术技能、促进就业创业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2010年至2019年,中国职业院校累计培养和输送毕业生1.05亿人;在战略性新兴产业、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等领域,一线新增从业人员70%以上来自职业院校毕业生。
但是职业教育的贡献和一般的社会认知落差不小。一种常见的看法是,职业教育是分流差生,没有发展前景的,“重普轻职”的观念根深蒂固。现实中,中职毕业生向更高阶段职业教育升学的通路狭窄,最终流于低端供给,无疑又加重了社会的刻板印象。很多制造企业身处转型困境,挤压员工薪资待遇。这些因素都在不断拉低供需双方眼中技工的含金量,由此也影响了整体的社会认同,以至于今天的很多年轻人宁肯送快递外卖,也不下工厂。
毋庸置疑,职业教育的含金量决定着中国经济和企业转型升级的“成色”。比如那家安徽企业,如果找不到懂得数控机床的年轻技工,它终将不可避免地老去——这样的企业还有很多。帮助它们走出困境的关键,是让技能岗位对今天的年轻人更有吸引力,让他们获得更合理的薪资福利和上升通道,也因此拥有更高的社会认同和尊重。
归根结底,就是如何提升职业教育的含金量。这有赖于育人方式、办学模式、管理体制和保障机制的改革。比如说,当下一些职业院校的专业设置与需求不匹配,供需缺位、错位现象比较多,甚至被批评“自我循环”。就此,优化职业教育供给结构成为改革的要点之一。上述《意见》详细列举了优先发展、加快建设、改造升级和撤并淘汰的四类专业领域,提出“鼓励学校开设更多紧缺的、符合市场需求的专业,形成紧密对接产业链、创新链的专业体系”。
当前职业教育的短板之一是毕业生实操能力弱。就此,《意见》提出要鼓励上市公司、行业龙头企业举办职业教育。实际上,职业教育只有跟经济结构调整,跟企业生产实际和岗位需求结合起来,才能充分实现其价值。因而提升职业教育的含金量,势必要求各行业的企业深度参与,提高其对技能形成的参与和贡献度。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青年凭借一技之长实现人生价值”。在这个过程中,中国经济和企业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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