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伟/文 2020年11月，在拜登赢得大选、成为美国第46任总统之际，华盛顿政圈就有一个消息流传，华裔女性戴琪将出任拜登政府的贸易代表。同一时间，另一个消息也在华人世界流传，戴琪是国民党情报系统元老戴笠的曾孙女。

戴琪是戴笠后代的传说，很快被证伪。因为戴笠是浙江江山人，而戴琪的祖籍是江苏阜宁，两个戴家没有渊源。当然，戴琪的身世也不差。她的家庭乃书香门第，她成为耶鲁、哈佛双学霸，以国际贸易专长在美国政坛立足，和其非同一般的家世、良好的家庭教育是有关系的。这是华人的优势所在。今年3月17日，美国参议院以98票赞成、无人反对的票数表决通过了戴琪的贸易代表任命案。这样的票数，还是很不错的。

从3月17日被正式任命，直到接近7个月之后的10月4日，戴琪才终于发表了其任内第一份关于中美贸易的正式讲话。然后，10月8日，在中国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彭博社记者在提问中提到，媒体报道美国贸易代表戴琪将很快与刘鹤副总理举行会谈。

对此，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给出了一个官方回答：“关于中美经贸关系的具体问题，请向有关主管部门了解。”

相信彭博社的提问不是空悬来风。戴琪在沉潜了接近7个月后公开发表中美贸易讲话，接下来与中国进行沟通、或者说谈判，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中美两国在双边贸易领域重新进行接触、沟通、谈判，美国方面会怎么谈、怎么出牌呢？

从戴琪10月4日的公开讲话中，可以看出些许端倪。

第一，对中美关系，包括中美贸易关系的定性问题。

这是一个原则性问题。一位伟人说过，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对美国而言，中国是朋友，还是敌人，也是一个首要问题。如果是朋友，就是合作关系，如果是敌人，就是对抗关系。当然，精明美国人又找出了非敌非友的第三种关系，竞争关系。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今年3月4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其首次外交政策演讲中，提出在针对中国时“应该竞争的时候就竞争，可以合作的时候就合作，必须对抗的时候就对抗”。

这种把中美关系划分为竞争、合作、对抗三个条线的三分法，其实是充满矛盾、不能自圆其说的。在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可能美国方面也觉得不顺畅了，于是开始进行变通。

此次戴琪的讲话，将中美经贸关系定性为“复杂且具竞争性的（complex and competitive）。”

无独有偶，戴琪讲话两天后，10月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同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在瑞士苏黎世举行会晤。在这次会晤中，沙利文表示美国将“继续与中国开展高级别交往，以确保负责任的竞争（continue to engage with the PRC at a senior level to ensure responsible competition）。”

上述信息表明，在政策层面，美国已经抛弃了原来的三分法，将中美关系定性为一种竞争关系。

在苏黎世会晤中，杨洁篪明确指出，中方反对以“竞争”来定义中美关系。

尽管中方反对，但在美国方面，把中美关系定性为“竞争”，将是未来一段时间美国处理对华关系的政策基础。这个“竞争”的筐有多大，能装进去多少政策工具，值得关注和研究。

第二，如何处理特朗普的贸易战遗产。

特朗普的贸易战遗产有两个：一个是中国承诺购买美国农产品，这一部分尚未执行完毕；一个是针对中国商品加征的关税。事实证明，虽然美国海关收到了更多的税收，但这些税收，大部分是美国商人贡献的。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关税战美国得不偿失。

关于税收问题，戴琪在讲话中虽然没有明确宣布取消，但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美国将启动有针对性的关税排除程序。这样的安排，商界不太满意，但是实际的利益是有的，接下来就看执行的情况了。

关于中国购买美国农产品问题，如果双方进行沟通和谈判，这将是谈判中的一个亮点。一方面，中国确实应该信守承诺，将相关协议执行下去。但另一方面，中国执行协议受到了两方面因素的干扰，一是新冠肺炎疫情，这是不可抗力因素，一是美国对抗性的对华贸易措施，包括长臂管辖、实体清单等等，这些措施干扰了中美两国正常的双边经贸往来，也是影响贸易协议执行下去的负面因素。这些问题，都需要在未来的沟通、谈判中摆在桌面上说道说道。

第三，戴琪手里会有什么新式工具。

戴琪在讲话中表示，在与中国打交道时，美方除了使用已经拥有的各种工具，必要时还会制定新的工具，以维护美国的经济利益（we will use the full range of tools we have and develop new tools as needed to defend American economic interests）。

这一点笔者十分好奇。因为在对外贸易方面，美国的工具箱里已经是琳琅满目了，难道这些工具还不够称手，还不能将对手制服，非得制造更厉害的工具吗？

这些新式的、更厉害的、针对中国的工具，会是什么呢？

无论如何，可以想见的是，假如中美重开贸易谈判，谈判的气氛应该不会像特朗普时期那么剑拔弩张了。一方面，拜登团队和特朗普团队确实不一样，特朗普团队太生猛了，拜登团队学不来。另一方面，虽然代表不同的国家，但当双方代表对面而坐，同样的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刘鹤副总理已经头发花白），画风还是很和谐的。

如果沟通和谈判在中国举行，建议戴琪抽空去江苏阜宁看看，毕竟，那是她的祖先生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