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报记者  冯庆艳  北京报道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近期知乎用一支2011-2020大事记短片《向上的答案》，向过去十年的中国乃至世界的变化、用户价值观变迁献礼。而这也是外界观礼知乎生长演变十年的节点时刻。如今，从而立之年跨越到不惑之年，知乎创始人、CEO周源，也与知乎一起蹚过了大大小小的坑，对企业的价值和使命认知变得更加清晰。

周源一直在思考，怎样的企业才算是有价值的企业？如今面对经济观察报记者，他对此有了更清晰的答案，他说，“答案很简单，就是看这个企业，是否给社会带来了正向的意义。这个世界，是否因为这家企业的存在，变得更加美好了。”

生长的节奏

2011年的一天，刚过了而立之年的周源，第一次见投资人。他清楚的记得，投资人当时问他：知乎今年能做多大，你估个数字。周源狠了狠心，说用户规模有可能增长100倍，从当时的200个用户增长到20000个。

周源当时心里想，恐怕说了大话。但结果让周源很吃惊——知乎在封闭注册的情况下，很快就超过了20万用户，比预期超了10倍。那一刻，周源真正认识到，互联网科技的力量。他当即决定借助这个力量，做更大更有意义的事。

知乎的生长曲线可以从“我的知乎十年历”一窥大概：2011年1月26日正式上线，2013年正式开放注册，2017年9月用户突破1亿大关，2019年推出盐选会员服务体系，2020 年 10 月，上线图文转视频工具全面拥抱视频……十年间，知乎已经积累了超过 4400 万个问题和 2.4 亿个回答。

“我的感悟有很多，最突出的是尊重时间、尊重社区。”周源告诉记者，知乎是一个网络社区，是伴随互联网发展、 数字化业态不断演进的过程，逐渐成长壮大起来的。

知乎的十年生长演变，并非一帆风顺。周源回忆称，“很多人曾善意地为我们提供建议，劝我们要早点开放注册，要快速扩大内容品类，快点追求用户规模增长，快点追求商业化突破等等。”曾经这种具有普遍性的劝说，也让周源和知乎对速度的追求十分急迫。

特别是在行业迎来风口之时，2017年前后，中国互联网知识付费热潮兴起，资本纷纷入局该赛道。知乎于2018年获得了2.7亿美元的E轮融资，估值达25亿美元。

但周源回首看到，十年来，有许多发展很快的社区类产品，已经消失不见了。有很多带着丰厚资源的竞争者，气势汹汹地闯进这个赛道，大张旗鼓地抢夺优质创作者，疯狂扩张，快速增长，但后来突然就偃旗息鼓，不再红火了。

“社区是一个特殊的数字化产品，有自己的生长节奏。”周源判断。

周源认为，不切实际地过分追求快速增长，恰恰是拔苗助长，最终损害了社区氛围，伤害了用户情感，失去了大家的信赖。

“社区的文化，需要时间来滋养；良性的用户关系，需要时间来构建；优质的内容，需要时间来沉淀。我们要尊重时间的力量。”周源告诉记者。

社区与流量

不论是PC互联网时代，还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流量之战从未停止。这也是周源的知乎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周源却告诉记者，知乎不是流量驱动型产品，而是社区驱动型产品。

周源坦言，运营一款互联网产品，没有人不喜欢流量，不在意流量。但是经营一个网络社区，如果只看重流量，急着追求流量增长，并且急着用流量来变现，就低估了社区的价值和意义。

在周源眼中，社区，不仅是一款互联网产品，也是人们相互帮助的工具，是人与人变得亲密的方式。也正因为这样，社区本身就拥有很高的价值，具有互生再造的魅力、互洽共荣的活力、自驱生长的动力。

“社区运营得好，流量会源源不断；而如果急着要收割流量，任由低质量内容创作和流通，任由争吵、谩骂充斥其中不断发酵，便会伤害社区，最终让社区不再繁荣，让流量走向枯竭。”周源说，“所以，直到今天，知乎也坚持不用低质内容换流量，坚持不做短期获益但长期来看损害社区的事。因为，我们相信社区的力量，我们尊重社区的力量。”

三十岁之前的周源，经历了程序员、记者、博客的职业以及Meta搜索等的创业尝试。周源1980年12月18日出生，1999年考取了成都理工大学计算机系，四年后，就读于东南大学软件工程专业硕士学位，2004年，周源在上海一家软件公司，做底层数据库开发工作，2005年，在《IT 经理世界》杂志社做记者，期间不安分的因子，让其尝试与同事一起做了一个叫N3的网站，2008年，周源还是迈出了创业的那一步。

周源回忆称，他第一次创业是做Meta搜索，产品方向没有问题，最终没有成功，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在于，那时的创业团队，并不是那个产品的真实用户，“我们并不真正了解那个产品背后的需求。”周源说。

多元的就业经历和第一次的创业体验，给了周源一个非常深刻的认知——要想创业成功，一定要找到真实的、尚未得到很好满足的需求，然后不断去迭代优化产品和服务，更好地解决这个需求。

周源说，知乎是个问答社区。问答是人类的一种永恒的、真实的、基础的需求，是不断需要得到更好满足的需求。

进入移动互联时代，问答这个需求又该如何得到更好满足？如何通过连接更多的用户，投入更多更新的科技，让获取解答的效率更高、效果更好？

周源说，这就是知乎一直想要解决的问题。而知乎的创业团队，也刚好是充满好奇心、希望发现更大世界的一群人，正是这个产品的真实用户。因此，周源称，知乎了解需求，也能更加准确地了解和掌握产品优化的方向。

某种程度上说，知乎这些年的发展，就是借助科技力量，不断优化问答场景，不断更好满足问答需求的过程。

企业的价值

多年的沉淀积累之后，如今周源给出了他眼中知乎的细致模样：在媒介上，知乎从图文一路升级到音频、视频、直播；在场景上，知乎开辟出文章、圆桌讨论、知乎Live、付费咨询、圈子；在优质内容的筛选上，知乎开发出「盐选会员」，打造出电子书、杂志、盐选专栏等产品。在技术上，知乎不断优化算法，在个性化推荐、问答匹配等方面不断深耕。

周源看到，新冠疫情影响深远。对数字化业态的发展演进来说，它起到了意外的加速助推作用。从2020年春节前开始，每一个中国人，都突然在长达数月的时间内，感受到了空间、场景对工作生活的限制——无法面对面交流、无法到达办公室、无法到实体店消费等。大家不得不更快地拥抱在线服务，激发出在线办公、在线教育、在线娱乐等数字化业态的澎湃需求；大家也不得不深度思考，如何进一步优化这些服务，以给工作生活带来更多便利。

作为网络社区，知乎在疫情期间发生了很多变化。比如，活跃用户数量大幅增长，用户平均使用时长大幅增长，内容消费和创作的数量大幅提升。内容分领域来看，与大学生紧密相关的高考、考研、就业、英语、出国留学等话题，创作量和消费量都增长明显。内容分媒介来看，视频类内容的消费出现了激增。

周源感到欣慰的是，知乎正在趋近他想象的样子——一个有价值的企业，是否给社会带来了正向的意义。这个世界，是否因为这家企业的存在，变得更加美好了。

2011年，一位知乎用户跟周源说，他要去创业了，创业伙伴都是在知乎上找到的，向周源表达感谢。2016年，周源贵州老家的一位邻居叔叔对周源说，过去一年，他在打一场房产官司，很多相关的知识，他都是在知乎上得到的。

如今，无论是身在窗明几净的高楼大厦，还是身在偏僻落后的山村角落，只要能够接入互联网，他就能从知乎上获得有价值的信息内容。科技互联的力量，让空间的阻隔已经不再是障碍。

知乎活跃用户以青年居多，他们正处在从认识世界迈向影响世界、改变世界的关键阶段。知乎要为他们提供正向健康的服务，从而帮助世界变得更好。

“我们期待，青年在这里收获知识和智慧，为更好的生活提供帮助；青年在这里得到温暖和情感，为更好的精神提供支撑；青年在这里凝聚成积极的观念和态度，为更好的世界提供力量。”周源说。（注：文中配图为采访对象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