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任晓宁 10月27日下午，距离为期4天的第二届国际分布式人工智能学术会议（DAI 2020）结束还有几个小时，网易伏羲人工智能实验室负责人李仁杰松了一口气。这场全世界第一次，在虚拟3D世界里召开的严肃学术会议没出篓子，流畅程度比他之前预期的还要好。

大会参与者都是AI领域的大拿，包括图灵奖得主、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John E. Hopcroft等。去年，这届大会在线下召开，今年因为国外疫情原因，在线上召开。开会的方式不像zoom、腾讯会议、钉钉那样，这300多位学者登陆进入一款古风游戏《逆水寒》中，化身古代学子，一起听课、交流、阅读PPT。

今年7月，美国佛罗里达国际大学博士Josh Eisenberg在任天堂的switch游戏《动物森友会》里举办了一个8人小规模会议，引起很大关注。李仁杰看到后，也有了尝试的想法。他做的这件事比《动森》更难。《动森》里的嘉宾彼此无法沟通，只能用zoom直播。在《逆水寒》里，300位学者所有行为都可以在游戏中实现。

更大的意义在于，这是云游戏的一次落地。云游戏是国内外各大厂看好的领域，但限于成本压力，目前仍然没有知名的云游戏产品出现。这一次，学者们不用下载85G的《逆水寒》客户端，就可以进入游戏开会。

李仁杰对记者说，目前为止，沉浸式会议是云游戏非常有商业价值以及落地价值的方案之一。现在还是一个起步期，但未来很可期。

从动森到逆水寒

“顶流大会，在线捏脸；大牛古风，论文上墙，”看到DAI 2020后，有人给出这样的评价。

疫情期间，李仁杰也体验过线上会议，的确很方便，但总觉得仪式感、代入性不够，社交性也不够，“人们参加会议，其实很大目的是为了认识人。这是线上会议做不到的，彼此之间也有距离感。”

看到《动森》8人会议后，李仁杰有了灵感。他和团队及大会主办方用了几个月时间，推出了在《逆水寒》中开会的方案。在游戏中，学者上传照片后，系统会自动生成与本人相似的人物形象。每个人物头上都有名字，如果感兴趣，可以点击名字与他交流。如果他不在你周围，也可以私信。会议模拟了真实开会的场景，300人聚集在一个大屋里，如果来的晚了，甚至有可能没有座位。会议还有茶歇时间，参会者可以在这段时间看表演，彼此社交，吃东西，嗑瓜子。

4天会议期间，李仁杰收到很多反馈。Facebook研究员田渊栋当自来水发文，感慨这次会议的神奇，他认为比国外的gather town（虚拟自习室）高级多了。 

云游戏场景落地

会议正式上线前，伏羲实验室做了很多准备，人物的衣服都设计了100多套，他们也不知道学者们会不会乐于接受这件事，有备无患。

“正式开始之前都会有担心。担心技术条件实现不了，卡顿了。担心学者不会使用，因为相比zoom等线上会议软件，游戏中开会门槛略高，要控制人物，前后移动、坐下等。担心他们心理上不接受。也担心第一次使用总会有差错。还做了备选二号方案。”

还好，最终学者进入后对此兴致勃勃，孜孜不倦换装，还有人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了一头熊。与外界认知中的AI大神反差很大。

这次会议使用了很多新兴的技术。比如云游戏技术，解决了客户端下载和运行的问题。比如AI捏脸技术，以往游戏中，初始进入后捏脸是一个重要环节，淘宝上甚至已经出现了捏脸师的职业，帮助玩家捏脸。还有在线大合照技术。

其中最重要的是云游戏技术。李仁杰告诉记者，大型互联网公司都在攻克云游戏，技术上已经基本成熟，问题在于成本，商业模式不成熟。这一次游戏中的会议，是云游戏落地价值的体现。

背后的商业价值

会议由李仁杰负责的伏羲工作室牵头，网易其他部门一起合作。除了开会，他们还设想了其他应用场景。

“你可以在月球或者在海底可以举行一场婚礼，可以在西湖上面泛舟旅游，也可以去雪山上、去四川乐山大佛的脚下开会，这些都可以在虚拟世界里实现。”他认为，目前为止，沉浸式会议是云游戏非常有商业价值以及落地价值的方案之一。

线上开会的模式，可以节省线下开会的成本，“因为线下开会的话你需要去布置，然后用一次就拆掉了，是极大的浪费，如果在线上，比如说我们定制好了这些模型，它是可以复用的，你今年用了明年还可以用，甚至你用了别人也可以用。”

他告诉记者，在软件方面，当前的技术能力已经能够提供这些服务，现在的制约点是硬件，他们还在期待 VR设备和AR设备的发展，等到VR和AR都普及了，戴上VR头盔体验沉浸式的会议，效果会更好。

当然，现在才刚刚开始。这一次尝试，是一个探索的作用，体现了技术的价值。最近几天，沉浸式会议受到关注后，很多其他行业的人找到李仁杰，他们表现出浓厚兴趣。“未来的发展是充满想象力的，”他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