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报 困困/文 “我是一个25岁的女子,我立志要抱独身主义,但是时常感到性的烦恼,性的冲动,我想将来年纪大了一定更甚。现在我已常常头痛心跳。”
这是一封刊登在妇女杂志上的读者来信选段,刊发时间为1936年,杂志名叫《玲珑》。
1931年-1937年存在于上海的《玲珑》,常常被叫做“当年的 《vogue》”、“当年的 《知音》”、“当年的《优家画报》”,这是一种简单定位法,没有一个可以囊括《玲珑》的特质,却又分别表达了它某一方面的风姿。总体而言,《玲珑》所针对的女性读者不再是清末民初大众媒介所塑造的“国民之母”,并非民族女斗士,也并非受到五四女性意识觉醒影响的“娜拉”,她们不负担国族解放的重任,不争取政治主动权,而是富有聪明才智的妻子,母亲,以及有男女平等意识的摩登女郎。这本杂志,
在一定的公共空间扮演了启蒙者的角色;营造了一整套现代都市的 “想像”;有意识地为现代性作广告,使上海成为一个金光闪耀的文化实验场。
今年是辛亥革命100年纪念,大家怀旧病爆发,怀恋“当时的宪政躯壳尚存”,“民国范儿”也是要多时髦有多时髦。前几天我见到写《民主的细节》的刘瑜老师,说起这怀旧病,刘瑜老师讲,要说民主,那是太美化了,1912年以后就开始孙中山和袁世凯的权力之争,然后袁世凯专政,再到后来段祺瑞安福国会,然后军阀争斗,所谓选举,
财产有投票权的人很少;而除上海外,民众还在生存层面呢,不要提什么“范儿”。
这种怀恋建立在一个逻辑上:遥看当年,仿佛比现在还要美好那么一点。这逻辑与另外一个逻辑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没事儿老抱怨什么呢?咱们现在的日子不是比50年前要好很多倍吗?这两个逻辑讲的都是历史的周折。假如没有这周折,我爷爷的爷爷大概已经过上了美好的生活,他都有“范儿”了,那我的小日子简直更不要提了。当然历史没有假如。
这本 《玲珑》有一种懵懂的“世界主义者”气质,它专辟“幕味周刊”(movie),介绍当季的好莱坞电影,大讲卓别林,嘉宝的“明星之路”;时装漫画也是西洋样式搭配中式服装,有了这等造型,就不愧到社交场走走了。“独身主义”是当时女学生读者的时髦婚恋观,“攻击男性的罪恶”也成了《玲珑》的一大特色,在文章选用中避免献媚于男性的倾向,攻击起男性罪恶来也善用讥讽,宣称“男子实在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曾刊发过《我愿抱独身主义》,《独身主义与同性爱》,《不嫁的女子也会快乐》等文章。这既是当时风尚的反映,也在一定程度上扮演了判苑⑸